當沙漠開始下雨

文/楊皓文


美國總統當選人川普,曾宣稱全球氣候變遷只是一場騙局,但客觀的科學數據證實,我們生活的地球,正在經歷劇烈的變化。對某些國家而言,氣候變遷不再只是生活問題,而是面臨到天災威脅的生存議題。

砍一棵樹罰180萬
杜拜(阿聯酋)位在地球上最不適合人居住的區域之一,一般最高溫超過30度就是臺灣人認知上的夏天,在杜拜,一年之中多達八個月高於30度,夏天白天45度更是常態,加上緊鄰波斯灣,以前課本上學的典型沙漠氣候(早上很熱、晚上很涼),在這裡幾乎看不到,減緩溫度上升、增加降雨,變成了這個國家最重要的挑戰。阿聯酋國父Sheikh Zayed在建國之初就深知種樹對這塊土地的重要性,他不惜成本建造水源系統,大量栽種適合熱帶的棕梠樹,到現在,整個國家有70%的用水在維持植物生長上,國家也極力地保護這些「高貴」的植物。如果你砍一棵樹,最高可以罰到180萬台幣,摘一朵花,罰款一萬塊台幣!

這麼熱的天氣,杜拜居民該怎麼生活?答案是讓一切的活動都在室內進行。盡量用室內通道連接大樓,建築物的設計也要考慮到日照的角度,互相製造陰影遮蔽陽光,戶外公車站牌也都有小包廂,裡面隨時開著冷氣,讓等公車的人可以避免太陽的酷曬。那必須長時間待在戶外工作的勞工怎麼辦?阿聯酋政府對大量底層勞工訂定了嚴格的保護措施,因應不同的溫度、濕度、風速,有不同的可工作時數,如果雇主不遵守規定,馬上就會被重罰。這也造成了一個現象,雇主為了躲避規範,深夜的工地往往比白天還要熱鬧。

在沙漠中被雨水淹死?
冬天到了,杜拜的雨季也來臨了。說是雨季,其實只有短短兩到三周,每次也幾小時的偶陣雨。這短短的雨季,常常造成很多麻煩。首先因為不常下雨,在杜拜根本買不到傘,真的遇到了,也只能淋著雨在戶外走,或是躲在室內不出門。更嚴重的是,因為不常下雨,到處沙塵淤積,城市的排水設施極為糟糕,每次下雨一定淹水。

記得來到這裡的第二年,才第一次看到下雷雨,說是雷雨,其實也就是打雷加毛毛雨,根本不到台灣梅雨季的那種程度,然後我們學校突然在半夜宣布,因為天氣因素,明天全校停課。原來,整個校園已經大淹水了,一個下午的雨,學校到處都是小溪,學生放假,清潔人員卻全員出動,20~30個人拿著簡單的工具,推水的推水,挖沙子的挖沙子,用最費時的方法,試著讓學校恢復原狀。

「水災」也造成了一些悲劇。因為淹水造成了太多的損失,沙烏地阿拉伯幾年前才公開處決了一個負責排水系統的官員,罪名是貪汙(沙烏地花了很多錢想解決排水問題,但還是淹水)。在杜拜,不久前也有民眾因為對下雨情況的不熟悉,下大雨時還試著開車通過隧道,結果隧道內淹水,車子動不了,人也被淹死在裡面。說來有點諷刺,在沙漠地區被下雨淹死。

杜拜不斷升溫中,雨量卻沒有提高
阿聯酋政府做了很多的努力去對抗氣候變遷,但還是抵不過地球大環境的變化,近一百年來,杜拜的平均溫度不斷的增加,特別是在夜晚的時候,降雨量方面則是跟一百年前沒有太大的改變,有學者預測,如果不減緩氣候暖化,在不久的將來,阿聯酋這塊土地將會變成無人的狀態。Sheikh Zayed曾有個夢「我們現在開始努力,有一天,我想讓這片乾旱的沙漠,變成綠色的天堂」,希望那個未來,真的有機會實現。

收錄於英語島 2017年1月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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