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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AKE NEWS：假訊息世界觀
結合台灣與過去在海外的合作經驗，他們挑選出幾個關於不同國家處理假新聞的方式。其實假新聞的操作方式非常多元，不只是能一眼辨認出的垃圾訊息，最令人擔憂的，是假新聞來自你最信任的對象--也許是親人、明星、政府。
文/台灣數位外交協會、民主維新協會 共同撰寫
1835年，紐約太陽報 (The New York Sun) 的一則訊息，為世人帶來了激烈的辯論與興奮感。當時的報紙以斗大的篇幅報導，天文學家John在好望角觀星時，發現了月亮上的奇異怪獸。因為那時正逢科學快速發展的時代，這個發現對於許多人來說極具說服力，而這則新聞也為紐約太陽報帶來了大量訂閱，甚至有讀者主動為其繪製了插圖。直到下一期的報導刊出，紐約太陽報的主編才承認造假，宣稱製造這則訊息的原因是為了以一種向社會展覽的方式，展現當時科學的進步。
這場史稱「月亮騙局」(The Great Moon Hoax) 的鬧劇，在現代人看來也許可以輕易破解，但在當時人們完全沒有管道求證月亮上的奇異生物是否存在，直到報社主編自己承認之前，社會上的辯論一直都存在著。這也反映了當今社會面對假訊息最常遇到的難題：除非當事者承認，否則很難判斷假訊息的指控是否成立。
中間選民世代，假訊息成資訊武器
184年前的假訊息也許純粹是報社的一場社會實驗，但隨著傳統政黨與工會瓦解，人們對傳統組織的依賴逐漸減弱，造成中間選民不斷擴大，加上資訊管道越來越多元，假訊息在我們的社會中，透過各種資訊管道，逐漸成為足以影響政治的潛在威脅。
美國軍方在資訊作戰的教範中，針對資訊環境作出了三種分類，分別是：「實體維度」(Physical Dimension)、「資訊維度」(Informational Dimension)、「認知維度」(Cognitive Dimension) 等三種維度。「實體維度」意指基礎設施，例如電腦、網路設備等；「資訊維度」是指資訊收集、儲存等空間；「認知維度」則是指對目標受眾的思想空間。最常見針對「認知維度」的作戰，通常是藉由散播假訊息的粉專來達成。
法國：用「非正統法國人」假帳號激怒右派
法國 “The Great Liberation of France” 群組攻擊的案例，可作為認知空間作戰的經典案例。2017年，川普的狂熱支持者為干預法國選舉，扶植歐洲極右派勢力，假扮成法國選民，在通訊平台Discord上創立了任務型聊天室，在聊天室裡鼓勵歐洲網民創立Facebook假帳號，並在Facebook上散播有利極右派的言論與訊息。
聊天室管理者除了要求歐洲網民以英文回報各國輿情，更有系統地使用Google文件列出歐洲各國即將到來的選舉或政治活動，以便發動假帳號進行攻擊。聊天室守則裡也提到，在創建假帳號時應使用「年輕、女性、男同志、猶太人」等各種「非正統法國人」的形象作為大頭貼，才能更容易在網路上激起群情公憤。
菲政府藉女星高人氣散佈假消息
除了民間自行發起假訊息，我們也不難在東南亞看到政府直接介入的案例。菲律賓擁有400萬臉書粉絲的女星Uson，日前坦承杜特蒂幕僚會私下給她素材，讓她打擊反對黨。Uson曾在自己粉絲專頁發布一則9歲菲律賓女童被姦殺的新聞，抨擊反對黨無所作為，但事後被BBC指出，該則貼文使用的是來自巴西的照片，純屬造假訊息。而菲律賓由7,000多個小島組成的特殊地形、與上百萬國民在海外工作的特性，使民眾高度仰賴網路訊息，更是助長了這類假訊息的傳播。
在柬埔寨2018年的大選中，現任首相洪森被指出，其粉專上300多萬名粉絲，有80%來自國外，單篇貼文人氣最高可達四百萬個讚，與五十三萬次分享，有造假嫌疑。但洪森所屬的人民黨，仍在國會大選中順利拿下超過80%的得票率，並利用網路上的高人氣打擊反對黨。
印度假訊息釀衝突，6人無辜喪生
當假訊息演變至極致，也有可能變成集體暴力。印度目前有超過六百萬名的Whatsapp使用者，在2017年，不明人士為了製造傳統印度教徒與穆斯林的對立，於Whatsapp上散播兒童綁架犯與殺人兇手出沒特定村落的假訊息，造成2017年5-6月間至少6名無辜的外地人慘遭殺害。印度政府事後加強宣導，雖稍微減緩情況惡化，但印度廉價手機盛行、家族成員關係緊密的特性，仍然使假訊息的傳播有高度潛在風險。
*為防止假消息散布，WhatsApp將全面下修訊息轉傳次數上限，以後每個用戶僅能把一個訊息轉傳最多五次。每個群組最多可以有256名成員，現在每人最多只能將單一訊息給1280人，而非先前的5120人。
南蘇丹的駐美外交官Gordon Buay也曾陷入假訊息暴力的圈套。2017年，一個同名Gordon Buay的臉書帳號，發佈了政府如果是為了鞏固政權，可以合理殺掉西部反叛地區Bahr el Ghazal 和Equatoria居民的文章。雖然事後Gordon Buay澄清該帳號造假，但在社會上已造成不可復原的傷害。
烏克蘭政府全力對抗俄假消息
面對假訊息，各國提出的應對方法可分為訊息查證、加強宣導、建立夥伴關係等三類。烏克蘭的“Stop Fake”網站由KMA數位傳播學程畢業生發起，邀請教授與產業專家進行假訊息辨識，並且每週錄製揭露假訊息節目，將文章翻譯成11國語言，用來抵制俄羅斯的假訊息。烏克蘭政府支持的 “iArmy” 計劃，也號召記者、網紅、民眾一起發文揭露假訊息。
而印度政府派駐警員至村落宣傳的策略，雖然成效緩慢，但村落居民大多表示「聽完宣導後未來會更注意假訊息」。美國在911時期，也曾成立聯合資訊中心，在英國、美國、巴基斯坦首都皆設立應變中心，並採用多國組成的人員編制，確保零時差、第一手的資訊攻防戰。派駐南蘇丹的聯合國軍隊，近年也將監測仇恨言論列為主要任務之一，可見假訊息的威脅已提升至戰略等級。
別因假消息而不再相信網路
假訊息對於政治的影響在各國案例中逐漸被證實，當我們面對這個看不見的敵人，除養成資訊求證的習慣，也必須要思考資訊提供者的可信度與立場，以及假訊息是如何重複被包裝。根據歐洲理事會報告，政府可以透過出版相關報告、要求廠商廣告贊助透明化、推動媒體識讀教育訓練、以及建立國內外夥伴關係，達到防禦假訊息的效果。媒體與網路雖是假訊息的來源，卻也能成為抵制假訊息的武器。
面對假訊息威脅時，我們要保持一種心態，透過公民與政府的力量，讓網路與媒體成為持續推動社會進步的工具，防止假訊息打擊我們對於網路與媒體的信任感。
*台灣事實查核中心
台灣唯一一個得到國際事實查核聯盟IFCN認可的新聞查核服務平台，未來除了將繼續在台灣查證可疑訊息外，也將更積極與國內外各大網路平台合作，共同抑制錯誤訊息的傳播。
2019 和世界交朋友：台灣外交暖實曆
台灣數位外交協會和民主為新協會共同主辦的桌曆募資計劃，將台灣的外交「暖實力」用插畫桌曆帶到大家的日常生活裡，其中分享12 個青年組織在各國經營多年的經驗，讓大家認識台灣青年世代選擇怎麼一同建立台灣新的外交版圖。
文/ 台灣數位外交協會、民主維新
收錄於英語島 2019年2月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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