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教授不點名】西班牙女小說家阿慕德娜・葛蘭黛絲的遺愛: 《賈西亞醫師的病人》 和 《母愛》 搬上Netflix和大銀幕

【閱讀重點】

1. 西班牙女小說家葛蘭黛絲於2021年離世,當時正值她的創作高峰期。她一生所創作的多部長篇、短篇作品都曾被翻拍成影視作品。
2. 她的作品 《賈西亞醫師的病人》 描寫西班牙內戰下的人物際遇,一問世便獲獎,被改編成影集後也馬上獲得獎項肯定,期望如 《紙房子》 般在Netfliix上獲得觀眾喜愛。
3. 作品 《母愛》 描寫母女之間的衝突與和解,葛蘭黛絲刻意用「典型」刻畫角色,實則帶出角色間特殊的故事,探討為人母親與為人女兒的課題。

首部改編成電視劇的作品—《賈西亞醫師的病人》

正值創作高峰時期、擁有西班牙最多讀者的女小說家阿慕德娜・葛蘭黛絲 (Almudena Grandes) ,抵不過病魔於2021年11月27日逝世。她最後的小說系列「無止境戰爭史記」 (Episodios de una guerra interminable) 第四部 《賈西亞醫師的病人》 (Los pacientes del doctor García) 由諾格拉 (Joan Noguera) 執導拍成電視影集,四月在網飛Netflix 上映,不到兩個月時間,在西班牙最盛大的六月書展期間,隨即贏得2023年西班牙圖書出版協會頒授「最佳圖書影視改編獎」 (Premio Liber) ,本年10月 5 日正式頒獎。

葛蘭黛絲的作品改編成電影的已有六部長篇小說,一部短篇,包括引起騷動的首作《露露》 (Las edades de Lulú,圓神出版) 和新近由女導演露西亞・阿瓦雷茲 (Lucía Álvarez) 完成的短篇小說《母愛》 (“Amor de madre”)。然而《賈西亞醫師的病人》是首部電視劇,而且跟Netflix合作,難免讓人聯想西班牙盛極一時的電視劇系列《紙房子》 (La casa de papel) ,期待有另一波熱潮。


鮮明的戰時流亡人物故事

《賈西亞醫師的病人》 2017 年完成後,2018 年便得到西班牙「國家小說獎」,故事環繞在西班牙內戰後,敘述主角賈西亞醫師 (Guillermo García Medina),因為自己支持共和政府的身分,和曾經掩護長槍黨員的青梅竹馬安帕蘿 (Amparo Priego Martínez),1937年得力於友人馬奴葉 (Manuel Arroyo Benítez) 的協助,以化名拉法葉 (Rafael Cuesta Sánchez) 身分免於被佛朗哥陣營槍斃,得以留在馬德里低調過活。賈西亞醫師,就像許多戰爭片的醫師角色,負責醫療和輸血,醫治戰場上的傷兵。而馬奴葉自己,戰後從一位外交官變成間諜的身分,走避流亡到海外。1946 年馬奴葉喬裝改名成阿德里安 (Adrián Gallardo Ortega) 返回西班牙。他銜命潛入納粹在馬德里的第三國際分部,是一位具有德國納粹和西班牙長槍黨身分的女人克拉拉 (Clara Satuffer) 負責。賈西亞醫師受到馬奴葉的影響,也加入這個任務。克拉拉這廂,她負責的這個地下組織,像個中繼站,同時負責協助二次大戰後許多納粹首領躲避到拉丁美洲。

另一方面,馬奴葉所喬裝的真正的阿德里安,曾是知名職業拳擊手,受佛朗哥政府派遣,後來成為「藍色師」 (División Azul,也稱「西班牙志願軍」) 的成員,前往德國與納粹軍並肩作戰 (德軍命名為步兵第250師) ,這些志願軍之後被視為戰犯,即使解散,許多人也拒絕返回西班牙,因此,喬裝成這些志願軍的身分不易被拆穿。馬奴葉以阿德里安的身分移民到阿根廷,試圖滲透到貝隆將軍和佛朗哥聯手合作的組織,希冀透過美國中情局,隨時伺機尋求美國協助,箝制西班牙的佛朗哥和阿根廷的貝隆這兩位獨裁者。

結果,在德國日子並不好受的志願軍阿德里安打算回到馬德里,而他並不知道自己有一位冒牌的分身,他的返鄉將讓賈西亞醫師、馬奴葉的偽裝現出真相,同時破壞兩人和安帕蘿共同的計畫。

故事的時間軸相當長,從戰後到佛朗哥逝世前的過渡時期,曾經是賈西亞醫師的病人,也因時空變換,遊走不同國度,故事的爬梳延展到歐洲、美國、拉丁美洲,有的既像是流亡者,也像是革命家的身分,隨時伺機期待返回家鄉的一天。十集的《賈西亞醫師的病人》,有著《英倫情人》的氛圍和戰事框架,裏面卻是許多西班牙真實人物的寫照,而虛構的部分則是葛蘭黛絲享受創作的自由,讓這部小說的篇幅延展到800 餘頁。


作品 《母愛》 深刻描寫極端的女性角色

相對《賈西亞醫師的病人》這樣的戰爭懸疑特質,甫殺青的《母愛》顯然是溫情軟調性。這是葛蘭黛絲 1996年出版的第一部短篇小說輯 《女性的典範》 (Modelos de mujer) 其中一篇。全書共七篇,於1989至1995年間發表於報章文學副刊。然而這些女人的故事相當另類,都是很特殊的人物,因此葛蘭黛絲刻意用「典型」刻畫女性角色,事實是「非典型」。這是一則簡單而衝突頻繁的母女的故事:母親恩卡娜 (Encarna Castejón) 跟一群平常酗酒成性的同伴一起,敘述自己和女兒瑪莉亞妮 (Marianne) 的關係,由親密而生疏。兒時的女兒乖巧聽話,長大的少女叛逆不遜; 兒時的女兒是媽媽的寶貝,長大的女兒是在男人堆裡混的壞女孩; 無法溝通的疏離感讓母親開始借酒發洩而變成酗酒成性的酒鬼; 而母女又在什麼樣的時空下彼此關係又拉近距離。葛蘭黛絲和阿瓦雷茲著重在「形象」的討論,也就是傳統與現代女人的「典範」的行爲辯證。酗酒的母親不是完美女人?叛逆的女兒不是好女兒?這是所有為人母親和女兒必經且須知的課題。

這兩部長、短篇小說改編的影視作品,是文壇和影壇對逝世一年半的葛蘭黛絲的紀念與懷念。她的丈夫,也是名詩人兼塞萬提斯學院主任賈西亞・孟德羅 (Luis García Montero) 回憶說到,葛蘭黛絲的作品可以持續以不同媒介和讀者溝通與對話,是她在天堂另一個角落心靈最大的慰藉。

文/ 台大外文系教授 張淑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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